??? 梁繼志
??? 距離大姑離去一周年的日子越來越近了,我的心情也越來越沉重了。
??? 2016年1月12日,是一個痛苦的紀(jì)念日。這一天拂曉,遠在內(nèi)蒙古包頭市的大姑最終離我們而去。噩耗是從手機里傳來的,悲傷中的家人擦拭著滴滴落下的眼淚,準(zhǔn)備著塞外奔喪的事宜。作為大侄子的我,帶著父輩們的叮囑與重托,買上最早的車票以便盡早奔赴塞外。
??? 溫暖的新空調(diào)硬座車,讓我焦急悲傷的心暫時安放。倚靠在背椅上本想小睡的我,卻無法進入睡眠的狀態(tài)。掠過左右陌生的面孔,腦海中卻清晰出大姑的形象。
??? 83歲的大姑,是姊妹六個中的大姐,五十年代背井離鄉(xiāng)獨自到包頭謀生,在造炮彈的第一機械廠工作到退休。深知家庭極端困難的大姑,省吃儉用每月都匯錢給老家的爺爺,還長期不斷地拉扯著資助著弟妹們到她的身邊,求學(xué)、找工作。過早失去母愛的大姑,把自己的愛無私地真誠地給了需要母愛的弟弟、妹妹。用過的舊手套舍不得丟棄,工作服連續(xù)穿,她把新發(fā)放的棉鞋都留著給弟弟、妹妹。一根舊繩子,一個破電筒,一節(jié)廢鐵絲,一個舊木箱子,大姑都會想法寄回老家。自強自立的大姑在那個特殊的環(huán)境里總是給人一副冷冷冰冰的面孔,嚴(yán)厲的說一不二的脾氣讓后輩們不敢大聲說話,不敢近前交流。表面的冷酷卻掩蓋不住她那顆對晚輩關(guān)懷備至的心。長期超負荷地付出精力和體力,大姑透支了身體,蒼老了面容。但看著弟弟妹妹們一個個憑借自己的不懈努力獲取了工作,組成了小家庭,她總是默默地會心一笑。
??? 退而不休的大姑,沒有去享受天倫之樂,又到市郊區(qū)租房放羊,用勤勞換取的錢填補著家庭,資助著晚輩。
??? 回老家的愿望一直讓大姑魂牽夢繞,自己手頭有錢了,這個愿望也實現(xiàn)了。滿頭白發(fā)的大姑興致勃勃地重走著童年的小路,看望著童年的小伙伴。美美地喝著一碗碗的地瓜粥,津津有味地吃著原汁原味的白菜餡水餃,徒步走親訪友,回憶著往昔,暢談著美好的生活。那一個月的時間是大姑最快樂的故鄉(xiāng)生活,她的音容笑貌留在了故鄉(xiāng)的土地上,印刻在了老家人的心里。
??? 落葉不能歸根的大姑,生前已買好了墓地。雖然葬在了異地他鄉(xiāng),孤獨的大姑并不寂寞,還有在包頭工作的叔叔們和弟妹們,他們在紀(jì)念日清明節(jié)會到墓地祭奠,用燃燒的紙寄托哀思,用虔誠的禱告慰藉懷念的心靈。遠在老家的我們也會遙望北方默默禱告,前去送別的我在大姑周年到來之際,把心中的無限懷念,借筆來訴說,寫出一篇回憶,撫平一段傷感,讓故去的人安息,愿紀(jì)念的人平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