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與林是一對孿生弟兄。當(dāng)他們還在娘肚子里時,日本鬼子進(jìn)行殘酷的大掃蕩。晉察冀邊區(qū)抗日根據(jù)地當(dāng)?shù)卣M織鄉(xiāng)親們堅壁清野,進(jìn)山躲避。山、林的爸爸帶領(lǐng)游擊隊打鬼子去了,顧不上等待兒子的光臨。山、林的媽媽挺著碩大的肚子,在鄉(xiāng)親們的攙扶幫助下,艱難地上了山。山路崎嶇,層林疊嶂,經(jīng)過大半天的跋山又涉水,山、林媽實在堅持不下去了,癱倒在山路上,大口地喘著氣,滿頭流著汗。同行的王大媽與劉大媽看看實在再難以繼續(xù)行走,只好就近在一個山洞里,弄了些干草鋪在一塊大石板上,就算是床鋪了,把山、林媽安頓在那兒。由于山、林媽過度的勞累,顛簸,使得山、林二兄弟提前來到這個世界。王大媽和劉大媽把這兩個小寶寶接下來,弄些干樹枝、樹葉點火烘干,把臍帶燒斷,再用兩個破棉襖分別包裹起來,放在昏迷不醒的媽媽跟前,就算是接生完了。
說來也巧,也是這天,在這個山頭上的另一個山洞里,有一只狼媽媽也產(chǎn)下了一窩小狼崽。
遠(yuǎn)處傳來鬼子的哇啦聲,鬼子離這兒不遠(yuǎn)了。山、林媽猛地坐起來,急促地說:“兩位大媽,你們走吧,咱們不能都待在這兒,我和兩個孩子走不了了,您二老走吧! ”王大媽與劉大媽哪能把她娘兒仨舍在這兒送死?可是又弄不了她娘兒仨,只是著急。外面鬼子的叫聲越來越近,突然山、林媽抱起兩個孩子,急聲說道:“您二老要是不走,我就把這兩個東西扔到山溝里,咱們一起走! ”兩位大媽只好安頓好它們娘兒仨,把洞口弄些樹枝遮蓋好,朝深山走去了。
掃蕩的鬼子們在狼窩里找到了那窩小狼崽,統(tǒng)統(tǒng)提溜出來,開腸破肚,那些狼崽哀叫著,掙扎著,場面慘不忍睹。鬼子們?nèi)缓笥贮c起火來,用刺刀挑著那些狼崽燒烤。烤熟了,那些魔鬼撕扯著,就著燒酒大吃大喝起來……吃飽喝足的鬼子們醉倒在火堆旁,像死豬一樣,酣然入睡。
藏在山上密林深處的游擊隊親眼目睹了鬼子的獸性,只是敵眾我寡,且武器裝備落后,實在不能與鬼子硬拼,只是等待有利時機。這時大家看到機會來了!鬼子們都醉倒了,此時不出擊,還待何時!正在準(zhǔn)備下山時,忽然看到了那只老狼急急奔向它的那個山洞,口中還叼著兩只野兔,顯然是回來喂養(yǎng)它的孩子們的。只見老狼剛進(jìn)洞一會兒就急急出來了,在洞門口找來找去。突然老狼低著頭,好像在嗅著他們孩子的氣味一路找去。
在一個小山坡前,老狼停住了,一幕慘景展現(xiàn)在面前:小狼崽的內(nèi)臟一掛掛被掛在樹枝上,下面一洼洼鮮血洇紅了地上的野草和落葉,火堆還在冒著青煙,周圍散落著七零八落小狼崽的白骨,那些小狼崽腦袋被啃得溜光,那些頭骨泛著慘淡的白光,那些骷髏深深的眼窩好像在悲哀地述說著什么……
老狼暴怒了!那是她的孩子?。∧鞘撬男念^肉??!老母狼張開血盆大口惡狠狠向鬼子們撲去,尖利的牙齒一口就咬斷一個鬼子的喉嚨,然后再撲向另一個鬼子……很快十幾個鬼子在睡夢中就去見了他們的天皇。老狼惡氣并未出盡,仍不罷休,又一個個把鬼子的肚子撕裂開,把他們的內(nèi)臟下水一股腦兒掏出來,堆放在一起,放在火堆旁,好像是在祭奠它那些慘死的孩子們……
老狼的這一切行動都被隱蔽在深山密林里的游擊隊員們都看到了,游擊隊員們都被老狼的壯舉行動驚呆了!隊長下令:大家以后一定要保護好老狼!隊員們等老狼走后,下山把鬼子的槍支彈藥全部收走,又消失在深山密林中。
這個鬼子小隊的神秘消失,很快引來了更多的鬼子。他們步步為營地搜索上山來了,一邊不斷地打槍,一邊嗷嗷直叫。
山、林媽媽為了剛出生的孩子,始終不敢離開山洞半步。那山洞盡管偽裝得很巧妙,但還是被一個鬼子發(fā)現(xiàn)了。就在這十分危急時刻,老狼悄悄出現(xiàn)了。老狼悄悄跟在鬼子后邊,那鬼子感到后邊好像有點兒動靜,就在下意識回頭張望的剎那間,老狼嗖地?fù)渖先?,狠狠叨住了鬼子的喉嚨,容不得鬼子半聲喊叫就叫他一命嗚呼了。然后又把鬼子叼著拉出去,扔到深山澗里去了。山、林媽驚魂未定地把大槍藏到外面,用樹枝雜草掩蓋起來。
老狼又回到山洞前,靜靜地守衛(wèi)在山洞口,保護著山、林娘兒仨。
山、林媽由于擔(dān)驚受怕,又缺吃少喝,奶水下不來,山和林餓得直哭。幸虧山洞很深,山、林媽又用棉襖緊緊捂著,所以外面很難聽得見。這時,只見老狼進(jìn)洞來了。山、林媽害怕起來,緊緊地?fù)е鴥蓚€已經(jīng)哭不出聲兒來的孩子。但見那老狼溫順地來到跟前就側(cè)躺下了,露出了鼓鼓的兩排奶頭……山、林媽頓時明白了,馬上把山、林放在狼媽媽身旁,并且讓他們的小嘴找到奶頭。可憐的小哥倆兒的小嘴一經(jīng)叼到奶頭就再也不撒口兒了,貪婪地吮吸起乳汁來了。那老狼微瞇著眼睛,一臉慈母般的安詳。山、林媽給狼媽媽理順著毫毛,與狼媽媽友好地對視著,儼然一對老朋友。
搜山的鬼子大佐龜田鱉孫根據(jù)鬼子的尸體狀態(tài)及現(xiàn)場查勘,明白了那前期鬼子小分隊是被狼所害,于是下令無論是人還是狼一律格殺勿論,鬼子所過之地,一片狼藉,但是鬼子瘋狂地搜查了一天,蹤影皆無,氣得龜田鱉孫哇哇直叫。
天黑下來了,鬼子沒有撤退,宿營在山上。他們點起了篝火,四周放上明、暗哨,架起了機槍,鬼子抱著大槍,或靠在樹上,或就地倒地便睡。龜田鱉孫并未入睡,他外強中干,色厲內(nèi)荏,深知四周有游擊隊,民兵在監(jiān)視著他們,更可怕的是可能狼群在窺視著他們,想著想著,不由得心驚膽戰(zhàn)地向四周黑暗處的深山望去,山里寂靜的可怕……
突然,龜田鱉孫好像發(fā)現(xiàn)了什么,他跳起來,揉了揉發(fā)澀的雙眼,只見漫山遍野亮起了無數(shù)小小的綠燈,那些小綠燈泛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寒光,尤其在這岑寂的深山野林中更為瘆人。那些小綠燈正在步步逼近,光束越來越刺眼。狼群!龜田鱉孫一下子頭“大”的賽如柳斗!好虎架不住一群狼??!怎么辦?鬼子們擠在一起,驚慌失措,徹底絕望,就像末日來到了一樣。只見龜田鱉孫抽出戰(zhàn)刀,大喝一聲“八格牙路,射擊! ”只見鬼子的機槍分別向四面八方吐出火舌,“噠噠噠”地驟響起來??墒敲芗淖訌棽]有阻擋住狼群的進(jìn)攻,只聽見漫山遍野響起了仇恨的怒吼,狼群越來越多。領(lǐng)頭的就是那只老母狼,看來她是狼群之王了。狼王已經(jīng)沖到了龜田鱉孫面前,后面緊緊跟隨著一群張著血盆大口的狼嘍啰。狼王突然就地一躍,張開裂到耳根的大口,露出鋒利的尖齒,向鬼子龜田鱉孫撲去。只見龜田鱉孫舉起閃著寒光的戰(zhàn)刀向狼王的腹部狠狠刺去,眼瞅著了老狼就要……
只聽見夜空瞬間劃過一線亮光,“砰”的一聲,接著“當(dāng)啷”一聲,只見老鬼子手中的戰(zhàn)刀應(yīng)聲落地,老鬼子左手捂著右手“哇哇”直叫喚,直蹦高。老狼王趁勢撲倒老鬼子,一頓狂咬,“可憐”老鬼子面目皆非,死于非命。
朋友你可知老鬼子突然間手受傷、刀落地是怎么回事兒了嗎?原來鬼子的一舉一動都在游擊隊的監(jiān)視之中,游擊隊隊長王志剛是神槍手,百步穿楊,百發(fā)百中。王志剛眼看到老狼就要遭受刀下斃命,于是勾動了早已瞄好目標(biāo)的手中扳機。
老狼王咬死了鬼子王,其余的鬼子頓時群龍無首,加之被群狼嚇破了膽,就地亂作一團,恨爹娘少生了兩根腿,可是就是有腿也挪不動半步,嚇傻了,嚇破了膽了。眾群狼群起而攻之,好一頓狂咬,所有的鬼子被撕扯的七零八落,白骨遍野。
你道那游擊隊隊長王志剛是何許人也?他就是山和林的還沒見面的親爹!
自此以后狼牙山,山下的鬼子談狼色變,拔營起寨,退卻幾十里,再也不敢越雷池半步!
自此以后狼牙山,山上、山下紅旗飄飄,成為堅實的抗日根據(jù)地,為冀中抗日根據(jù)地的抗日斗爭起到了強有力的支持,尤其是敵后兵工廠對抗日部隊的武器彈藥供給起到了重要作用。
自此以后狼牙山,山里的狼與人更加和諧,成為好朋友。獵人“金盆洗手”不再狩獵了,狼牙山上的狼像家犬一樣守衛(wèi)著人類的家園,保護著人類的安全。
特別值得一提的是:狼媽媽養(yǎng)育了山與林二兄弟,后來山與林的爹媽把狼媽媽領(lǐng)到家中,安排好住處,精心喂養(yǎng)著。山與林長大后,更是不忘哺育之恩,對狼媽媽無微不至,疼愛有加,直至老狼老去,葬于狼牙山那個曾經(jīng)避難生存的山洞前,永生不忘。
□王為民